從國共內戰到天安門事件 美學者：胡耀邦最大成就是修正毛澤東路線

〔記者陳鈺馥／台北報導〕六四事件屆滿36週年，黑體文化今日舉行「胡耀邦：從國共內戰到天安門事件」新書發表會。美國國際關係學者、中國問題專家蘇葆立（Robert L. Suettinger）表示，歷經文化大革命是胡耀邦有良心的轉折點，胡最大成就是修正毛澤東的路線。

蘇葆立指出，胡耀邦是出生於湖南的客家人。15歲加入紅軍，從長征走入延安，歷經抗日戰爭與國共內戰，是萬里長征的倖存者。胡耀邦1981起擔任中共中央總書記，推動歷史平反與政治寬容，被視為改革派的象徵性人物。因此，觸怒中共內部保守勢力，1987年黯然下台，1989年去世。

蘇葆立談及，關於胡耀邦此人為何能成功？第一是聰明、有文化、愛學習、善於組織工作，對待下屬公平，知道何時該退讓，能吃苦耐勞，有幽默感，沒有架子。但胡耀邦改革為和失敗呢？這個問題，有人說太天真、太理想主義，胡誤判鄧小平想改革共產黨，忽略中共本質就是鬥爭，胡耀邦最大成就是修正毛澤東的路線。

蘇葆立說，西方觀察家一直相信當中國經濟進步，將改變中共的政治體制，但這麼多年來證明，該觀點忽視中共政治現實。有人會問，對1980年代共產黨的理解，對現代中國有何幫助？中共政治局制度延續至今，個人和黨內派系之間的矛盾，這些現象都是相似的，從去年一年消失的中共高級軍官就能知道。

此外，美國當年支持蘇聯的戈巴契夫改革，卻對胡耀邦改革無任何支持，為何美國對蘇聯和中國的支持不一樣？蘇葆立回應，就是愚蠢！當年他在美國政府工作，大部分官員都不知誰是保守派、誰是改革派，因為中共內部情況複雜，外國人很難懂。現在習近平12天不對外露面，到底去上海或哪邊？外界也都不知道，這個情況到現在都一樣，我們還是很愚蠢，這是正常的。

胡耀邦改革失敗，前中國國務院總理李克強也沒成功，在中共體制之下，中國未來有可能出現像胡一樣的改革開明派領導人？蘇葆立認為，自己常回答這個問題，但還是不清楚。因為中國共產黨經常鬥爭，若無軍隊支持，要如何改革成功？如果軍人反對你，要如何成功？當共產黨緊抓著權，能否讓開明派的人當總書記？這個真的不知道，但他仍抱持希望。

蘇葆立分析，文化大革命是胡耀邦「有良心」的轉折點，文革時當時共青團中央的胡耀邦被關了3年，遭受關押及皮帶毆打，胡回老家後大量反思，如果毛澤東沒有默許的話，這些也不可能發生。

他強調，胡耀邦擔任總書記之後，1984年廢除人民公社制度，後來解除中央集權的重工業，因為國家主導的「超英趕美」政策，之前並沒有成功。經濟方面，胡耀邦早在鄧小平之前就提出經濟特區概念，胡是支持經濟改革的。

資深媒體人矢板明夫表示，他以前在北京駐點採訪時，有認識《炎黃春秋》雜誌出版高層，這些人物都是胡耀邦時代的高官，因鬥爭失敗淪成了雜誌的主編。現在是習近平時代，下面將近9000萬共產黨員，有些人跟胡耀邦一樣有理想的，所以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，與中共打交道，要找出中共內部有理想的人。

矢板明夫指出，胡耀邦跟習仲勳很有淵源，胡當年被免去總書記一職時，坐在台階上嚎啕大哭，當時就是習仲勳去安慰胡耀邦的，以前的習近平每年都會去胡耀邦家探視胡耀邦夫人。也有人認為習近平是看到胡耀邦改革的失敗，才讓他選擇走毛澤東的極右路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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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國國際關係學者、中國問題專家蘇葆立（Robert L. Suettinger）今日表示，歷經文化大革命是胡耀邦有良心的轉折點，胡最大成就是修正毛澤東的路線。 （記者陳鈺馥攝）